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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看右手手背上的针口,这应该是医生之前给他吊的输液,可能还输了血,在输血完之后还实时测心电和血氧,那看来当时自己的情况应该是很危急了。

计江淮面无表情地说:“医生说你是失血休克,脉搏弱得测都测不到,医生给你输了三袋血你才稳定下来,医生说要是再耽搁一会儿你就救不回来了。”

计江淮垂下了头,乌以沉昏睡了一天一夜,他就在旁边守了一天一夜,身体早已到了极限,眼睛更是累得发酸,可一闭上眼,他就能看到倒在血泊里朝他奸笑的乌以沉,乌以沉浑身是血,嘴角还挂着被血浸红的呕吐物残渣,乌以沉就像是刚吃完人肉的恶魔,肆意地在盛宴中对他嘲笑。计江淮被吓得动弹不得,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感官被放大到了极致,即使乌以沉已倒下,计江淮的眼睛依旧紧紧盯着乌以沉的身体,生怕他再有任何动静。计江淮的身体就这么僵硬了很久,直到外面的晨光照进客厅,光线照亮了他的眼眸,驱散了那血腥现场的阴暗,计江淮才能缓缓清醒过来,恐惧告一段落,计江淮意识到自己该赶紧去打急救电话。

计江淮忍不住去想要是那天晚上他睡得熟一些、再晚一些起床,那么他看到的将会是倒在死血里的乌以沉的尸体。

乌以沉也没想到自己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经过一天一夜的休息,乌以沉的胃部已经没有特别明显的疼痛感,但依旧有隐隐的不适,那种感觉像胃部被真空绞缩了一样,虽然很令人在意,但也还能忍受,这种不适感会一直伴随他直到死亡或痊愈,他的身体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对饮食无忧无虑了。

计江淮轻轻叹了一口气,他继续说:“家里的那滩血还没清理,现在已经干掉了,我不敢洗,可能要叫个清洁工过来弄。”

乌以沉说:“那就叫吧,麻烦你了。”

计江淮听到这柔软的话时明显愣了一下,乌以沉竟然还知道自己给别人添了麻烦,人病了真是会说出一些稀奇的话来。

计江淮拿出一份检测报告,他递给乌以沉看,说:“你的基因检测报告已经出来了,没有靶向药可以吃,只能靠化疗和吃免疫药,但你现在的身体还很差,得养好身体后才能开始治疗。”

乌以沉随意翻着自己的基因检测报告,他没怎么看懂报告上面的专业术语,但他知道免疫治疗和靶向治疗是目前治疗癌症效果最好也是最低副作用的治疗方式,但不是所有人都能用上靶向药,对抗不同的癌症需要的靶向药也各不相同,而目前市面上成熟的靶向药少之又少,做基因检测就是为了找出哪些药物能更有效对抗病人体内的癌细胞,而乌以沉体内的癌细胞恰好就没有适合的靶向药可以治。

以乌以沉的肿瘤扩散情况来看,使用化疗与免疫治疗相配合的疗法是最有效的,但乌以沉现在的身体状况太差了,无论哪种治疗方法都会增加乌以沉的身体负担,所以只能等乌以沉修养好身体、提高基础免疫力之后再接受治疗。

但也可能从此身体情况一落千丈,再也达不到可以接受治疗的程度了。

乌以沉放下检测报告,他自嘲式笑了笑,说:“没事呀,反正治不治都只剩那几年命了,拖着这样的身体苟延残喘,不如早点投胎个好人家。”

每次乌以沉用那毫不在乎的语气说话时,计江淮都会感觉心里有堵塞的闷气,他不知道自己在痛苦些什么,他慢慢低下头,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背后一直支撑着他的脊椎骨在发紧,他感觉自己的怒气在手掌心里凝聚,他不明白乌以沉到底在笑什么,都这种时候了还在笑,仿佛得癌症的不是他一样。

为什么乌以沉在面对重病时还要这么开朗,计江淮忍不住去想这是不是乌以沉的阴谋,乌以沉在笑计江淮对他的过分担忧,在笑会害怕他突然死去的计江淮。

计江淮仿佛有些想明白了,而这个答案他也感同身受过。

“求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了……”

“求求你去治疗吧……再这样下去我会崩溃的……”

乌以沉太清楚计江淮的敏感脆弱了,即使计江淮对乌以沉怀着恨意,计江淮也无法否认自己跟乌以沉的亲密关系,计江淮会情不自禁地去在乎乌以沉,而乌以沉故意在计江淮面前拖着不治疗,故意伤害自己,就是为了让计江淮的精神跟着他自残的刀片一同动摇,血液从乌以沉的喉咙里喷溅出来,却染红了计江淮的记忆,乌以沉一边嘲笑着他的恐惧,一边割开自己血淋淋的伤口给他看,计江淮的应激反应就是乌以沉最好的兴奋剂,在最后有限能自由活动的时间里给计江淮留下永久而牢固的阴影,这比弱不禁风的遗言遗照有用多了。

计江淮自己也用过这样卑劣的手段,所以他太清楚了,他也知道在他人面前自残会产生怎样的优越感和控制感,这样羸弱的自己也能让别人惊慌失措,要是能稍微用此勒索到别人的愧疚和同情心就更好了。所以计江淮太懂乌以沉在他面前自残的目的了,乌以沉就是在威胁他,逼迫他用尽力气去记住乌以沉,刻着乌以沉名字的项圈会一直伴随他直到他们在阴间重聚。

计江淮在一瞬间想到: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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